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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三杰】子夜歌(幕三)

前文:【序+幕一】 【幕二】 


幕三

 

  入春后,苗疆接连几天都是飘着细雨的天色,下一会儿停一会儿,朦朦胧胧的。

  这样的天气里,千雪都不怎么出去晃了,每天早晨去司天台点个名就溜,想找朋友去喝喝酒,但别人好像都有事要做,于是他也只能回家呆着。

 

  千雪回府,屋里没看见温皇和凤蝶,侍女过来告知,那先生正在后院喂蛊。

  温皇搬家的时候行李没带多少,倒是雇车拉来了四五个蛊箱,放别的地方不大方便,就都安置在后院里,隔天就要收拾一番。

  是时温皇正背身站着伺候他那些娇贵的小可怜,旺财蹲在他脚边,凤蝶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抱着猫摇晃着两条瘦伶伶的小腿看。他撑着一把桐油伞,披了件浅碧色的外衣,漫长的衣摆几乎垂到地上,沾了些水迹。雨幕迤逦而开,漾漾水光将那身影模糊得如真似画,千雪一眼望过去,一时间居然觉得这样的温皇也很有些风流的意味。

 

  千雪没出声,还是凤蝶看见了他,抓着千岁的猫爪晃一晃:“义父回来啦~”

  千雪笑笑,走过去坐在凤蝶旁边,闲闲地同她说了些话。

  凤蝶念书的事情,直到学府开课,千雪也没再跟温皇提过。

  千雪虽然记挂着凤蝶,但孩子毕竟是温皇在养。在这件事上,既然温皇死活都不同意,那他其实也没什么说三道四的立场。温皇总有他的原因,这个原因既然他不说,千雪就不问。

  有关于温皇,其实教人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甚至起初交陪的时候,连他靠什么为生这件事都很模糊,只知道他是养蛊的。苗人自古擅巫蛊,养蛊也没什么稀奇的,一般的大夫都会养一点用作药引之类的,可温皇既不出诊也不坐堂,什么时候找他他什时候闲着,后来千雪顺嘴问了出来,才得知他懂医却不行医,养蛊主要是为了杀人的。

  温皇仿佛出身哪个巫蛊世家,手里有些鲜为人知的黑苗禁蛊,故而报价高的十分离奇。药蛊相对便宜一点,据说因为都是养失败的副产品;毒蛊则贵的坐地起价,这其中蛊和下蛊是分开来收钱的,单独卖蛊是一个价钱,让他亲自去下蛊还要另外加钱,并且加的这部分甚至比蛊的开价还要高出不少。即便如此,价钱谈拢了,他要不要接,也还是看心情,赶上他心情不好或者不想接的给座金山也没用。生意做成这样,放在别人身上那简直是不讲理了,饿死都活该,可温皇仍吃好穿好,还有大笔的闲钱买房子买地,可见有技傍身之人,的确是可以不用讲什么道理的。

 

  温皇撑着伞的手中拿了一把青扶桑,把叶子和花芯一点点掐碎了扔进蛊箱一侧挂着的白瓷罐子里,那罐子底下开着口,插了根细银管通着蛊箱,从里头点点滴滴地流下些鲜红的汁液来。他掐完手中的叶子,在罐子里拨了拨,捡出两块红色的事物,扔给旺财吃,又接着去弄下一箱。

  凤蝶把侍女给她做的果茶递过来:“义父喝吗?”

  “喝!”千雪说着正看见了温皇拿不知道什么东西喂狗,又说:“你一天到晚的拿这些东西喂它,好好的狗都让你喂成狼了,还要说我给你抱错了……这个茶还挺好喝的,回头给我也弄点。”

  温皇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什么胡话,炼蛊的废料而已,别说狗吃,人吃了都没事。”

  凤蝶也说:“对呀,好吃的!主人以前用葱做过。”

  千雪大惊:“你还给凤蝶吃?!”

  温皇十分无所谓:“你也想吃?”

  千雪想到温皇站在灶台前做大葱炒蛊的样子,没敢说话,青天白日的,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坐了一会儿,凤蝶揉揉眼睛有点困了,千雪就让侍女带她回去午睡。

  温皇喂蛊只掐叶子和中间的花芯,剩下的花瓣就不要了,扔在地上,被雨水打湿成一地残红,清风四送,挥出淡淡的香气。

  千雪拿凤蝶剩下的碧糯糕来吃,一边问:“你这喂的是什么?蛊不是都吃别的虫子和药石,头一次见还有吃花的。”

  温皇看上去心情不错,漫不经心地给千雪讲了讲:“蚀神蛊,最近要用的。带过来的已经是成蛊了,再用药催就产卵死了,所以拿青扶桑的花汁和蛊引吊着。”

  “用来干嘛的?”

  温皇一边掐着花叶一边道:“还能干嘛,总不能是拿来吃的……这种蛊下到宿主身以后有安神定志的功效,但是得在半月之内取出来,不取的话便会蚕食人的精神心智,开始的时候疲乏嗜睡,后期昏迷不醒,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人就死了。”

  “哇靠!不是吧,这么狠毒?”

  “哈……不痛不痒地睡死在梦里,叫什么狠毒,这种死法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温皇收拾完了最后一个箱子,收了伞,拿丝帕擦着手,坐在千雪身边,略笑了笑“这蛊在小时候要成对的养,一只蚀神,另一只腐心,长大了才分开。腐心才是真正的狠毒,下到人身上一天之内不解的话,第二天就从脚开始溃烂,一个月内烂到心之前人都不会死,清醒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惨啊。”

  千雪听着都觉得怪恶心的,点心也吃不下去了:“这也太缺德了……”

  温皇倒茶来喝,望着廊外雨幕重重,没说话。

  千雪又道:“杀人就杀人,横竖都是要死,为什么不一刀给个痛快。”

  “人死灯灭是最简单的事,但这世上有许多怨恨是没法一刀痛快地解决的。恨着的时候与人不死不休,可是当对方真的死了,又教人觉得不够,所以才下毒施蛊地让人痛苦,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千雪听着,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有意思的,顶天的恩怨也大不过一死,无论生前用什么惨烈的方式折磨,最终都是要死的。

  在这样的事情上,千雪其实是十分纯粹的一个人,有恩要偿,有仇要报。他没事不去招惹别人,但如果被招惹了,就要毫不犹豫地找回来。他性情刚直却善良,单纯却不软弱,有人说这其实是头脑简单,但他自己觉得,这样的简单,也未尝不是好事。

  “我还是觉得,用这些很没意义。能放下的,其实一刀就放下了,放不下的,就算把人搞得不人不鬼,事后也未必就真的能彻底放下。”

  温皇饶有兴味地看了看他,未置可否:“这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是有价值的,所谓的放不下,大概就是这些毒蛊存在的价值罢。”

  千雪抓抓头发,也不愿往深处想这些东西,淡淡道:“大概吧……”

 

  温皇和千雪在后院多坐了会儿,温皇喝茶,千雪在想晚上吃什么。

  雨刚刚停下,但天还没有放晴,这样湿润的春季,人坐久了不免有点昏昏欲睡,于是摆开棋盘来下棋。

  千雪不大会下围棋,跟罗碧玩的时候下的一般是象棋。两个臭棋篓子旗鼓相当,谁也下不过谁,往往下的一肚子气,却又不好意思把自己这手烂棋展示给别人,恶性循环,下来下去的也没什么提高。

  温皇陪着他下围棋,其实也下的很无聊,随口道:“本来以为你就是围棋玩的差,怎么象棋也下的这么……”

  千雪道:“我就是不会下怎样。这么爱下,你不如去找小王叔,他在府上什么事都没有,天天研究棋谱。”

  “我又不好下棋,随便玩玩罢了。”

  “你别是怕下不过吧。”

  “你这种激将水平低的像个笑话。”

  “……”

 

  不管千雪激将的水平怎么样,有的人都是非常不禁说的。

  温皇将要赢了的时候,王府上的一个侍女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王爷,竞王府派人过来传话,竞王爷……有点不大好……”

  千雪闻言站起来,撞翻了棋盘:“怎么啦?”

  “说是过午突然就病过去了……”

  “备车!”千雪说着,连忙往外走“怎么好端端的又过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传医官了没有?”

  “传了,竞王爷让人来叫您过去看看。”

  “快走快走……”

  温皇见他要去王府,便准备回去看看凤蝶,不想刚站起来,就被千雪一把拉住:“温仔你跟我一起去吧。”

  温皇一怔:“不是都叫医官了吗,让我去干嘛,我本来也不是大夫。”

  “你就去给他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蛊……”

  温皇把手抽回来,站着没动:“不去。我不想跟你们王室的人有什么牵连。”

  千雪不由分说地拽着温皇就往外走:“我不是王室的人啊!牵连都牵连上了,不差这一个。”

  “不去……”

  “走吧!”

  温皇看他那热切的样子也很没有办法:“我看诊很贵……”

  “你要是能给他治好了,别说钱,我这条命都给你!”

  “……”

  温皇厌烦地甩开千雪的手:“你别拽着我,袖子都给你扯坏了……”

  “温仔……”

  “……没说不去,我回房拿点东西。”

  “哈!还是你够意思!”

  “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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