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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三杰】子夜歌(幕十六)

拆拆前面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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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雪让罗碧留下等两天,他自己先回去一趟跟颢穹复命。

  罗碧看着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但见千雪十分心虚地左躲右闪,没有答复,他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千雪风风火火地回转中苗,进宫去跟颢穹说了一声后,马上就去了还珠楼。

 

  仲夏,还珠楼内阁的庭院里有重重树影遮荫,却仍不免酷热。躲在草木间的小虫子没命地嚷嚷着,千雪一路走来,烦得头脑发胀。

  挺大个人了,居然被虫子吵的生起气来。

  时值黄昏,温皇和凤蝶正吃晚饭。

  天气热,温皇不大爱吃东西,倚在榻上,捧着碗甜汤一点点喝,看着凤蝶吃。

 

  千雪来了,凤蝶扑到他腿上去讨亲热:“义父来啦~”

  千雪干巴巴地笑笑:“听话。”

  温皇抬眼看了看他:“不是去西苗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罗碧呢?”说着,让人再拿副碗筷过来。

  千雪在凤蝶面前蹲下,摸摸她的头发:“和姨姨去里面吃饭好不好?义父有事和主人说。”

  “唔……好呀~”

  侍女们看了看温皇,温皇道:“带她进去。”

  千雪坐下来,自己倒了杯凉茶。

  还珠楼的凉茶不比铁军卫的那么冲,里头调了桂花糖和其他香料,可千雪心里有事,喝在嘴里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侍女们带着凤蝶退下后,温皇问道:“怎么了?”

  千雪犹豫了一下,慢慢道:“锋海的锻门主……可能要不好了。”

  温皇喝了口甜汤,随手把碗放在榻旁的冰鉴里冰着:“哦……那挺遗憾的,然后呢?”

  千雪盯着他,可是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一时沉默着,没说话。

  温皇又问了句:“你今天怎么了?”

  千雪心里纠结了半晌,几欲就这么拔腿走人,心里死去活来的,终于还是放下杯子,郑重问道:“是你做的么?”

  “……”

  天幕一点点合下,最后一缕斜阳的光透过帘栊朦胧地洒进来,将千雪的身影拉长,落在温皇身上。

  温皇抬头看着他,静默片刻,才终于低声笑了笑“哈……”

  “你带着凤蝶住在我家的时候……用青扶桑花豢养的那种让人昏迷致至死的蛊,你说要用,是用在锻门主身上了么?”

  “……”温皇撑身坐起,漫不经心地轻轻打着扇“如果我说不是我呢?”

  千雪在一刻间焦躁起来,起身走到他面前:“温仔……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温皇望住他的表情,没说话。

  千雪的个性很好,总是笑呵呵的。他本来就长得一表人才,平时总笑着,和他在一起时,总觉得心情也能跟着一起好起来似的。他鲜少认真地去质问人什么事,能嘻嘻哈哈解决的,都给他这么混过去了。

  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罢……他看着千雪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厌烦了。想骗他实在是太容易了,一点趣味都没有……

  温皇淡淡笑着,迎着千雪的目光,慢慢道:“是我做的。”

 

  所谓朋友,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该推心置腹肝胆相照,还是该保持距离只谈风月。

  这万般薄情的世界,有许多事情碰到深处都是伤人的,可千雪总是忍不住想,保不保持距离是另一回事,但如果面对面的时候连看都看不真切,那还算哪门子朋友。

  千雪长叹了口气,盘坐在地上,十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室内一片昏暗中,并看不清温皇的表情。

  温皇下榻,踩着木屐起身点灯。他揭开琉璃罩,轻轻吹着香火:“与锻门主有恩怨的不是我,有人上门请单,我没有不接的道理。”

  “锻门主那个人,从来也没对不住谁,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要……”

  宫灯亮起,数盏烛光透着琉璃一扫室内的晦暗,亮如白昼。

  温皇回身,淡淡吹灭了香火,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对不住谁,都不关我的事。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开粥场的,要是我每杀一个人之前都问问他的个性人品好不好,好的话就不杀了,那我早饿死了。”

  千雪大约觉得这件事还有救,问道:“那蛊你现在还能解吗?只要你能把他救回来,这单子你收了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不够的话随便你开价,他的这条命我买了。”

  温皇回到榻上,趿着木屐在凉席上擦出很细的声音:“别想了,不可能。”

  “温仔!”

  温皇略叹了口气,把冰鉴里的甜汤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不是我不给他解,是不能。他活下来了,我就得死。”

  “什么意思?……这单子是谁请的?”

  “……”

  千雪心绪杂乱,一时迫切地希望温皇随便说个他不认识的名字,可温皇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一阵冗长到尴尬的沉默后,千雪问:

  “……是王兄?”

  温皇淡淡叹了口气,没有答言,但看那神情,分明是默认了。

  “可皇兄他为什么……”千雪开口追问,可话说出来一半,就自己咽了回去。

 

  锋海的铸术冠绝苗疆,一直以来王下御军和铁军卫的武器都是出自锋海。颢穹三番四次派人登门,请锋海入朝为皇室御用,这几年来什么条件都开过了,哪怕是要座金山颢穹都没有二话,可从未成功,每次都被谢绝。

  锻门主为人和善亲切,却只在这方面格外刚直。他从来自诩生意人,为天下铸兵,不愿锋海的武器只为一家所用,于锋海,于其他人,的确是没什么的。但于颢穹来说,锋海的兵器,王下御军和铁军卫能用,同时交趾占婆及至今仍未平定的其他藩国,甚至是中原人也一样能用。这是颢穹所不愿见的,恐怕也正是锻门主的死因。

  千雪想通之后,整个人都颓了下来,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又问道:“所以,那个占婆王子,根本不是染了什么病,也是王兄让你去下的蛊,对么?”

  温皇抬眼看看他,道:“是。我跟你说过,蚀神和腐心是成对养的。这一对里,蚀神下给了锻门主,腐心下给了那个孩子。”

  “可他根本还不懂事……”

  “这与他懂不懂事无关。他不懂事,他父王也不懂事吗?三番两次地冲撞苍狼王子,春宴上削尽了王的面子,都被一句不懂事带过去了。别人未尝不知道是他父王指使的,但又怎么样,一时之快总要复出代价。既然他替他父王不懂事,那么这条命就是他的代价。”

  千雪不说话了。

  一时寂静,甚至隐约可以听到地板下流经过的泉水的声音。

  温皇自己倒了杯茶来,没喝,轻轻转着杯子:“千雪,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傻,是懒。许多事情不是你想不明白,只是你懒得去想罢了。”

  千雪听着,心里想,人活着,是不能太聪明。他过往所有的高兴热闹从不是聪明出来的,不聪明的时候他每天都挺开心的,可见太聪明了不好,只会像眼下一样,让人徒增烦恼。

 

  千雪一直坐着,不说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皇自己喝茶看书,晚些时候又弄起了账簿,没有理会他。

  其间凤蝶过来玩了一会儿,见千雪也没有什么陪她玩儿的兴致,便吃了药早早睡下了。

  将近中夜时,温皇嫌银烛的火光熏眼睛,便把烛台熄了,换上了一颗夜明珠。他看了看静坐的千雪,问道:“晚上留宿么?留下的话让人去给你收拾房间。”

  千雪没答言,仿佛没听见,隔了半晌,才道:“温仔……你有没有想过,王兄他能这样对锻门主,也能这样对你,我不想有天看到你也……”

  “想过,怎么没想过。”温皇盯着缭乱的纸面,道“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们王室的人扯上关系……不过我没有锻门主那么良善,一时半会的想要弄死我,也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

  “王兄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不过是兵器……”

  “大家都没有总好过大家都有。况且,锋海公子年幼,说服他入朝总比说服锻门主容易得多。”

  千雪抓抓头发,又道:“如果是我的话,至少不会做的这么绝。”

  温皇低头在账簿上写了几笔,淡淡道:“所以坐在王座上的是你王兄,不是你。”

  千雪喃喃地:“如果坐在王座上,就要让一个好人变得冷酷绝情的话,那我倒是希望王兄也不要做了。”

  温皇的笔尖顿了顿,抬头望着他道:“这样的话,你在我这里说说没人听见也就算了,不要说到别人那里去。”

  “……我知道。”

  温皇被他搅的,落笔又忘了刚刚要写什么,索性把笔一放,也不写了。

  他合上簿子,看着千雪那失落的模样,没说话,心里又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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