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三杰】子夜歌（幕卅二）
唉，还是写点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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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儿有兴趣的还请戳下子夜歌的本宣，点个印调让我心里有点数，感谢~
【幕卅二】
姚明月对罗碧越来越不待见，看到这男人就讨厌，前些日子还是见面不说话，最近已经开始把他往外面撵了。
“不愿意回来你就住到还珠楼去，谁爱见你似的！”她一边骂着，一边把罗碧推出门外，一同砸出来的还有罗碧喝水的杯子，接着砰地一声在里面落了锁。
罗碧只穿着单衣站在雪地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家里的侍女没有敢上前管的，纷纷站在院子里，跟罗碧面面相觑。
大约谁也没想过苗疆镇国大将军居然有被老婆打出房门的一天。
……气氛尴尬。
原先姚明月还听女官的话，可自打那件事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个性越来越冷硬，女官劝她她也不听，说多了就把人往外赶。她对罗碧心灰意冷，从前那娴静安雅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了，什么将军夫人，什么相敬如宾，爱谁谁去吧。
温皇最近学起了抽烟，托人在中原买了根千年紫金竹的烟管，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她这么说，你就真的住到我这来了？”
“要不我去哪？我都睡两天书房了。”
“……”温皇吹出一口轻烟，在熏笼里磕了磕烟灰“造孽啊……”
罗碧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情绪仍然很坏。
千雪是很理解他的，但仍拍着他的肩膀劝慰：“眼看就要过年了，高兴点，就别再想那件事了，别把晦气带过年去， 不好。”
罗碧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眼看着就到年关了，是该想些高兴的事情。用千雪的话来说，天大地大过年最大，天大的不是也得在过年的时候打住，没有什么事是过个年解决不了的。
还珠楼的内置几乎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因为有了新账房不用再为账目发愁的缘故，温皇扔钱败家也败得越来越顺手。千雪仍苦口婆心地劝他要省着点，可温皇看着那五位数的账单心情愉快，说过年么，多花点是应该的。
温皇的败家，千雪不能理解，但酆都月他们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觉得他又不养小妾也不建行宫，只花这点钱买些喜欢的器具饰物来玩，与他那浩瀚的身价相比，这点钱不叫钱，花出去也不叫败家。
时值隆冬，下了好几天的雪，如今天空才终于放晴。
温皇喜欢雪，院子里没叫扫。屋子里很热，帘栊都打开着，温皇坐在榻上稍抬眼就能望见外面暖金的阳光落下洒在院中白濛濛的雪面上，积雪厚厚一层，稍有风动就跟着簌簌零落。白石小路上的雪被踩出一串串脚印，几串大的几串小的，还有一串凌乱的小梅花。千岁和旺财在雪地里滚来滚去的，也不知道是在玩雪还是在玩对方，总之，仿佛都很高兴。
酆都月和家里几个侍女在院子里挂肉和萝卜干。前些日子酆都月和百里潇湘下山拉了两头猪回来，在他们自己那小院里杀了做腊肉，内脏下水什么的掏出来没人吃，就都扔进锅里随便煮了煮喂猫喂狗。片下来的肉太多，他们自己那小院子挂满了也没晒完，于是剩下的一些晒在内阁的院子里，反正年关前后也没有什么上门的生意。
凤蝶也想出去玩，但是字帖还没写完，酆都月不让她去，只能趴在地上噘着嘴继续写字。
罗碧坐着没事干，闲闲地喝茶。千雪拿着铁筷子坐在烘热的炭盆旁边烤栗子，栗子也是酆都月下山买猪的时候顺便买来当零食的，扔在炭盆里哔啵作响，布满尖刺的外壳裂开，飘出些暖暖的香气。
千雪一边拨弄着盆里的栗子和炭火，一边剥栗子给凤蝶吃。
“你这账房招的也太实惠了，没他不会干的，花账房的钱养了个管家，管猫管狗还管孩子的。”
温皇半磕着眼睛养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慢慢道：“是不错，年后该给他涨点工钱了。”
凤蝶吃着栗子抬起头来：“可是我不喜欢他……”
千雪低头笑笑，摸摸凤蝶的头：“为什么呀？”
“唔……他逼着我写字，我都写会了，他还让我写，还要打我呢！”
千雪作势要站起来：“什么，还要打你，我揍他去！”
凤蝶一听赶紧拉住千雪的衣袖：“不要啦！唔……也不要揍他嘛……”
“他要打你，为什么不打他呀？”
凤蝶抿抿嘴：“嗯……他也没有真的打我，只是叫我写字，我就原谅他啦！”
千雪被逗得大笑起来，一把把凤蝶抱起来搂在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们凤蝶最乖了。”
“嗳~”
侍女新泡了茶，端来昨天才做的桂花糕，切成棋子状码在白瓷小碟里，淋上两勺桂花蜜，看起来分外晶莹可爱。
罗碧不爱吃这些甜的，千雪就拣出几个火烫的栗子丢给他。
温皇搁下烟管，下地来喝茶，忽然问千雪：“你最近怎么也有空天天往我这里跑了，不去竞王爷那了么？”
千雪笑笑：“最近就不用天天去了。”
“怎么，王爷的身子是好些了？”
“嗯，好多了，前些天都能让人搀着下地了。”
温皇听了暗自惊诧：“吃什么药好过来的？”
千雪说，前些日子竞王府上来了两个人，据说是要拜见北竞王请教棋谱的，王府的管家说竞王爷病重，不便见客，其中一个自称会点医术，想给王爷请个脉。王爷倒下去的这些日子，江湖上的郎中也请来了不少，管家心想着也不多这一个，就给放进去了。不想这位大夫摸过脉，在宫里医官的面前几针下去，北竞王那淤结内中化不开的淤血一口喷出来，人当时就活过来了。之后大夫给另开了一副药，说按时吃着就能稳住，临走拿了丰厚的诊金和封赏，同行的那人还说，等王爷身子好些了还要上门来请教。
温皇问这二位是哪来的。千雪说看打扮不大像苗疆人，但好像也不是中原人，不知道是哪来的，但那大夫留下的药是真的管用，北竞王吃了小半个月气色就回来了，医官们都看过，说病情稳定，往后只要将养着就行了。
温皇略笑了笑，道：“那真是要恭喜了，总算能过个安稳年。”
千雪说起来时，神情也淡淡欢喜着：“谁说不是呢。”
温皇想，竞日孤鸣当真是命不该绝，阎王殿前转了几转，迈步踏进去一脚半，死到临头居然还能给扯回来。这样的死局都让他活过来了，可见此人命途果真大起大落。只是这活不痛快死不干净的惨淡生涯，不知道他还要继续熬上多久。
温皇抬眼看了看千雪，静静喝茶，什么也没说。
凤蝶描完了字帖就披上小氅出去玩雪，千雪也出去陪她玩。
罗碧坐在屋里看，心里不觉有些难过。
那孩子要是生下来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像凤蝶这样活泼可爱的……
温皇见了，为他添了杯茶：“生死有命，你也别不过去。那孩子胎里不足，就算生下来也免不了受苦……”
“我知道……”罗碧声音低低的，从身后拿过个盒子推到温皇跟前“给你了。”
温皇打开来看，里面全是些小孩子的玩具，积木和连环什么的……
罗碧道：“前些日子买的，你留着给凤蝶玩吧。”
温皇略叹了口气，在盒子里拣了拣，看见最底下压着枚长命锁，就挑了出来给他扔回去：“留个念想吧。”
罗碧接着，看着那银制的小锁，没说话。这锁他买了一对儿，其中一枚被姚明月埋了，另一枚不知道为什么留了下来……大约是还有牵挂吧。锁在手心拈了半天，罗碧最终还是放下了。
“不留了，看着烧心。”
千雪陪凤蝶在院子里堆了个歪瓜裂枣的雪人，头上安了两个栗子做眼睛，枯树叶做嘴巴，凤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适合拿来做鼻子的。
刚刚晒完腊肉的酆都月过来看见了，从怀里摸出个红嫩嫩的水萝卜递过去。
“……”凤蝶拿了萝卜，眨眨眼睛看着酆都月，没说话。
酆都月也低头看着她，半天道：“要跟我说什么？”
“唔……谢谢你。”
“谢谢谁？”
“谢谢先生……”
酆都月在她跟前蹲下身：“还生气我要打你不？”
凤蝶把萝卜插在雪人的脸上，扭扭捏捏的，半天道：“唔……看在雪人变好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酆都月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凤蝶跑到木廊边招呼温皇：“主人你看呀，雪人好看吗？”
温皇正在屋里和罗碧说话，往外看了看，那雪人正对着外厅的格门，抬眼就能看见，那滑稽的样子不免让人失笑。
“主人~”
温皇淡笑笑：“好看，玩去吧。”
“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