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三杰】子夜歌（幕卅四）
下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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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儿有兴趣的还请戳下子夜歌的本宣，点个印调让我心里有点数，感谢~
【幕卅四】
比起罗碧家里兵荒马乱的，千雪这年过的安逸不少。
千雪是出了名的厚道人，在王府上做事的，签的合契都是按年签。做的时候他按月发钱，衣食住行全包，不时还另有赏钱；不想做了就和他说一声，交办完了家里的事随时可以走，如果是迁居或者结婚之类的喜事，还会发数量可观的红包做践行。
千雪王府到了年关从来不自己动手做什么东西，顶多家里的侍女们爱吃炒米，就自己弄一些来吃，其他年货都是千雪从宫里直接拿回来现成的。
千雪给家里的侍候人都放了假，大家把王府打扫一遍，活干完了就爱干嘛干嘛。回家的千雪都发了赏钱回家过年，不回家的就聚在王府里一起守岁。不仅放假，大家还领到了不少年货和千雪给添置的冬衣。
过年么，大家都欢欢喜喜的才好。
宫里过年的规矩是，年三十白天祭祀晚上开宴，初一开始休沐，休到初六。其间宫里摆开牌局，中宫的宫臣亲贵们没事干就进宫来打牌，从三十夜里开局打到初七升朝。除了打牌也有其他诸如迎狮和花会之类的年轻人爱玩的活动，总之十分热闹。
三十晚上的宫宴，罗碧只过来露了一面，吃了两盏酒就匆匆忙忙回家了。千雪无意留他，早点回去陪着老婆和丈母娘是应该的。
北竞王照例没来，只遣来了竞王府的管家送来些东西。
颢穹回礼，另外又让人拣了些刚贡上来的药材让管家带回去，待管家退下后，略叹了口气，同千雪道：“你明天领着苍狼去竞王府给小王叔拜个年，早点去，别忘了。”
千雪拿筷子仔细地把鸡腿里的骨头挑出来，肉扔进苍狼的盘子里：“知道，年年都去，忘不了。”
颢穹点点头，看起来放心了些。
大约因为宫臣们都记挂着家里的缘故，宴散得很早。
宴后颢穹去陪几个进宫来过年的亲王打牌，千雪没参与，拎着几挂鞭炮去了太子殿陪苍狼放着玩儿。
宫宴上苍狼酒喝了一肚子，没吃多少东西，千雪让侍女又做了些清淡的，看着苍狼吃。
晴夜里，那月色的辉光仿佛格外清亮，映着薄薄的积雪，看得人心里也怪舒服的。
这就过年了呀……
千雪喝了口茶，忽然道：“苍狼，快吃，吃完咱们去竞王府找你祖王叔去。”
“啊？”苍狼一愣“可是这么晚了……再出宫不大好吧？”
“过年么，反正要守岁也不睡觉。”
“可……祖王叔身子不好，应该早就歇下了。”
千雪低头笑笑：“我还不知道他，大过年的他能好好睡觉才怪。”
“那父王他……”
“你管他做什么，我就不信走到半道他还能让人把咱们抓回来。”千雪装出些不耐烦的样子“你到底去不去啊？”
苍狼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仍十分为难的样子：“我……”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别……”苍狼又想了半天，才点点头“那……别叫父王知道了。”
千雪略笑着，同殿上的侍女们说：“听见没？苍狼王子发话了，都不许说出去，不能叫王兄知道。”
殿上那一众风姿绰约的女官们听了纷纷笑起来，其中泡茶的那位道：“竞王爷最疼王子了，王子早些去，竞王爷便早欢喜一会儿。这是孝心呢，王就算知道了又怎么会怪罪？”
千雪笑道：“这话说得好，赏！算我的！”
女官十分体面地笑着，放下茶筛，柔顺地延身行礼：“谢王爷。”
时近中夜，千雪带着苍狼漫步在竞王府的回廊上，宫灯彻夜通明，院子里新移栽了红梅，月夜下散出些清冷的香气。
北竞王果然没有睡下，千雪和苍狼进屋的时候，见他居然叫了几个侍女正在打牌。
“祖王叔~”苍狼扑到北竞王的寝台上“你真的没睡。”
北竞王没料到他们这么晚了还会过来，一时也十分惊喜，搂着苍狼：“乖苍狼……”又抬头看着千雪，笑呵呵地“我还当你们明天过来。”
千雪笑笑，解开披风递给一边的侍候人：“在宫里也闲着没什么事，就先过来看看。”
侍女们收起牌局，纷纷向千雪和苍狼行礼，重新泡了茶，端上刚刚做的茶点。
北竞王拢了拢外衣，侧靠在软枕上，从枕头下面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来，过年好，一人一个。”
苍狼规规矩矩地给北竞王磕头：“祖王叔过年好！”
北竞王把红包递过去：“苍狼又长高了点……真好，来，过来坐。”
千雪坐在一边笑道：“我那份你也给苍狼吧，这么大了都，还要你的红包。”
北竞王搂着苍狼，抬眼看他，那细致的眉眼里满是笑意：“再大也是侄儿，过来磕头。”
“和我还扯这些”千雪笑嘻嘻地，撩开下裳在寝台前跪下“王叔过年好！”
北竞王满意地把红包递给他。
千雪接了红包，站起身来，拽了寝台上的苍狼一把：“起来，你躺着还挺舒服的……来给我也磕个头，我这个也给你了。”
苍狼正要起身，却被北竞王按住：“要给你便给，磕什么。我做主，这头不用磕了。”
苍狼窝在北竞王怀里，冲千雪笑。
千雪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把红包揣进他怀里：“笑什么你。”说着，也在寝台旁坐下“你就惯他，早晚被你给惯出毛病来。”
北竞王怀抱着苍狼，可真是打心眼里疼爱着：“他还小呢……”
竞王府也买了些烟花，都是给千雪和苍狼玩的。
子时的更声一过，千雪便领着苍狼出去把烟花放了。
北竞王心情甚好，难得下了地，披着外衣隔帘坐在屋子里看他们玩。
那烟火在半空中骤然绽开，如云碧色，流光溢彩，飞火荧光直破天际，漫漫飞散零落在夜空，接着又很快熄灭下去，寂然无声……
大烟花放完了，还有些拿在手里玩儿的，千雪都塞给苍狼和一旁的侍女们，让她们陪着王子玩，自己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进屋里，和北竞王一起坐着。
红泥小炉上静静煮着雪水来泡茶，腾动着很轻的声音。
千雪没滋没味地喝了几口茶，问：“诶，有酒吗？你这的茶都一股药味儿。”
北竞王看了他一眼：“我这身子又喝不了酒。”
千雪想想也是，刚要说算了，北竞王又吩咐侍候人道：“把后院桂树下面埋的那两坛酒给千雪王爷挖出来。”
“哇，你这还真藏着好东西啊！”
北竞王略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些年你王兄给我的。我又不能喝，就叫人埋下了。”
不多时，侍候人端了酒过来，刚刚温过，用精致的螺壶装着，一同端来的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
还不等进门，千雪就闻到了那烈烈酒香：“嚯！好酒啊！”
北竞王捧着茶杯淡淡喝茶：“好酒你就喝了吧，放在我这没人喝也是白瞎了。”
千雪把酒倒上，跟北竞王抬了抬杯子：“来。”
北竞王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喝……”
“以茶代酒嘛，谁逼着你喝酒似的。”
北竞王略笑笑，拿他没办法似的，举起杯子。
千雪道：“敬个什么？”
“什么敬什么？”
“过年嘛……”
北竞王望着帘外正在玩的苍狼，目光抬了抬，淡淡笑着，道：“那就……敬明月，敬白雪——”
千雪笑起来：“哈，还是你会说话！”说着，红瓷酒杯碰上北竞王的青玉杯子“干！”
“干。”
